《想到你的時候會微笑/流淚》
吃東西發洩幾乎已經變成了你的一種機械式的行為,彷彿被塞的鼓鼓的嘴巴和飽脹的肚子可以平衡心裡的空缺那般,無視於家人驚愕的神情,你覺得此時的思路比往常還要清晰,將自己的餐盤都掃的精光後,你打了個飽嗝,搖搖晃晃的起身走往二樓的臥室,拋下一句充滿牛排和洋蔥味的話語作為交代。
「我吃飽了。」
噢是啊,任誰都看得出來這項事實。
你相信正處於青春期的自己只要持續保持運動的話,身材不會走樣太多,最近一次量體重不過多了十一磅左右,以你這年紀的男孩來說還在正常範圍內。你如此跟馬修這麼解釋過,甚至還伸出手掌在後者的頭上比劃,挑明地表示自己並非只有往橫向發展,而馬修只是笑著收走你的那份楓糖鬆餅。
現在的自己也許比亞瑟還要高了吧。你拿起白色的粉筆在門旁邊的柱子畫上一槓,旁邊那個矮了半截手掌長的綠色粉末痕跡是之前亞瑟站在門口跟馬修聊天時,你趁他不注意偷偷做的記號,為的只是希望哪一天能追上、甚至超越他的高度;而如今看來,你有一定的自信你已經比他高了,和他認識的時間也許不算長,但自你的印象中,那一年裡亞瑟的身高直至他畢業前可以說都沒怎麼變化。
王耀在最後所說的那些--關於他的事,讓你萬分在意,你知道他的個性很彆扭,很多事情都不會明說,雖然早已知道王耀和亞瑟認識的時間比自己還長,但是隔了這麼長的一段時間才輾轉得知他的一點消息,還是讓你很不是滋味。
你將椅子上滿山谷的衣物給丟到床上,點開電腦的書籤夾裡你最愛的經典鬼片,戴上了耳罩式耳機,裹著毛毯按下了播放鍵,機械式的連自己都沒有察覺。不僅是打發時間為用途,更是轉移注意力沖淡波動的情緒最好的方法。
在你輸掉籃球比賽後纏著他和馬修等人陪你去看最新上映的鬼片時,他還再三詢問有沒有人不喜歡看這類型的片子,而你拍了拍胸脯,一臉自信滿滿的說要是誰害怕的話就由身為Hero的你保護就行了,馬修一臉無奈的表示沒意見,而本田則是一貫的禮貌笑容回答自身的意見與大家相同,在沒有任何異議的情況下你們踏入了電影院。
座位的依序是本田、亞瑟、你,再來是馬修,位於中間再往後幾排的位置是你認為最舒適的距離,那時候是夏天的平日下午,觀眾不算太多,室內強力放送的冷氣很快就把你們身上的汗水給帶走,放好看電影必備的良伴爆米花和可樂之後,你懷著既緊張又興奮的心情等待電影開播,同時也對亞瑟會有怎樣的反應感到好奇,前面的懸疑氛圍你餘光瞥見他一臉凝重的盯著螢幕看,一時興起的你將握著可樂而變得冰冷的手貼上他的後頸,片子正好放了一個嚇人的音效蓋過他的驚呼,只見他略顯難堪的用雙手掩緊嘴巴,轉過頭來瞪了你一眼,你聳聳肩笑了開來。
「噢我只是想讓你放鬆點。」
「......不用麻煩了,阿爾弗雷德。請注意這裡是電影院,專心看你親愛的鬼片如何?」他湊過身來在你耳邊低語,哼了聲便雙手環胸再度專注於越趨離奇的劇情。
那大概是你看電影看的最不專心的一次,以致於後來一起看恐怖片時,你那誇張又逞強的反應總讓他啼笑皆非,偶爾你會藉故害怕而抱住他,後者從一開始的不自在到後來也就習以為常了,那是他少數能容忍你碰觸他的時刻。
片子才播放不到一半,你的眼眶卻開始打轉淚水,回憶與王耀的話相背而馳,和他的距離比想像中的更遠讓你甚是不甘心的猛搥了一下桌子,可樂因而翻倒濕潤了你的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