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 you say》
喝醉酒的亞瑟真的很麻煩。
「喂,亞瑟,你喝太多了啦,該回去了。」法蘭西斯按下亞瑟舉起酒杯的手,制止對方繼續喝下去。
「吵死了,老子的事才不用你管……」亞瑟有些不滿的瞪了法蘭西斯一眼,把他的手揮開後,拿起一旁的酒瓶又是仰頭一灌。
「都說別喝了……啊啊,真是的。」
法蘭西斯原本想阻止亞瑟才拉住他的手,沒想到對方一個反抗的動作反而把酒都給灑了出來,弄的兩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濕了。
「嗚……所以才要你別管了啊蠢材。」看了眼自己身上因為被酒潑濕而變成半透明的白襯衫,亞瑟一邊嘟嚷著,隨手拉鬆了領帶,便直接趴在吧台上打起盹來。
「要睡回去再睡啦,這樣子可是會著涼的喔。」法蘭西斯耐著性子,輕拍了拍亞瑟的背。
這傢伙,從七月開始就會變成這副德性,原因是什麼他也很清楚。
與其說亞瑟到他家是來避難的,還不如說根本都是他在照顧身體狀況極差的亞瑟啊。
這兩人從幾百年前就這樣了啊?真讓人受不了,老是把旁人也捲進去,尤其是自己幾乎每次都會受害。
在七月四日以前病弱的要人照顧,在七月四日結束後還賴在他家,偶爾跑出去喝的醉生夢死或者乾脆失蹤,最後還得由他把亞瑟給帶回來,這傢伙到底有沒有想過他的心情啊?說起來哥哥和小亞瑟之間的歷史可是更悠久吧?像這樣突然出現的那個小鬼……
「反正……照顧……」
「嗯?你剛剛說了什麼?」法蘭西斯回神,壓低了身子想聽清楚對方近似喃喃的話語。
亞瑟猛然抬起頭來,瞇著眼湊近法蘭西斯面前,眼睛花了點時間才得以對焦的他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對方的鼻子,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嚷完「反正你會照顧我不是嗎蠢材──」這句話以後,也不等對方反應,就直接往旁邊一滑靠在法蘭西斯的肩膀上睡著了。
「……你這小子,引誘哥哥也不是這樣吧。」法蘭西斯有些無力似的捂額輕嘆。
花了點時間讓自己冷靜下來,法蘭西斯把放在椅子上的外套拿起來披在亞瑟的身上,然後試著把那個醉鬼給背在後面。
「你可別給我摔下去啊。」法蘭西斯單手抓著亞瑟的手腕調整位置,然後才兩手往後撐起對方的身子,慢慢的站了起來。
「……呼嗯?有酒的味道……」意識不清的亞瑟聞到對方身上的紅酒味,本能的依循著氣味,往法蘭西斯的脖子舔了一口。
「咿──!……我說你啊,哥哥可不是酒喔。」法蘭西斯蹲了下來,立刻掙脫對方環著自己脖子的那雙手,轉過身去改用公主抱的方式抱起亞瑟。
被抱起來的亞瑟意外的沒有掙扎,或是對法蘭西斯做出拳打腳踢的舉止,反倒輕晃了晃腦袋,一臉專注的盯著法蘭西斯瞧,在對方注意到自己的視線而看過來時,亞瑟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伸出雙手再度環住法蘭西斯的脖子,把頭靠在他的頸側上,並且閉上了雙眼,不過一會又再度睡著了。
看著懷裡難得溫馴的人剛剛那撒嬌似的舉動,法蘭西斯不禁覺得這樣子的亞瑟也還滿可愛的。
其實他剛剛之所以從背式改成公主抱,也是因為襯衫半濕的亞瑟貼著自己的背時,只隔著兩層薄布料,這樣幾近肌膚相貼的接觸,對方因飲酒而炙熱的體溫一下子就傳了過來,再加上亞瑟那一舔,害得他理智都快把持不住了。
這傢伙,肯定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看待他的吧?都不懂別人的心情,還老是這麼無防備的樣子……
***
法蘭西斯宅邸。
還好酒館離他家不遠,要不然公主抱可是很耗體力的。
迅速的為對方和自己簡單的清洗過並換了乾淨的衣服後,法蘭西斯把亞瑟帶到他這陣子睡的客房裡。
「好了,我也要回房間睡──唔哇、亞瑟?」法蘭西斯將人給放到床上後,才剛站起來就被亞瑟抓住了手臂。
「陪我睡……」
亞瑟說這句話時,那金色的睫毛輕輕顫動,翠綠的眼瞳看起來有些濕漉,酒意未退的他臉上有著淡淡的紅暈,往下看去即可見到那微敞的領口以及漂亮的鎖骨,這畫面在法蘭西斯眼裡看來,格外的帶了點情色的氣息。
「嗯?難不成小少爺突然怕黑不敢一個人睡了嗎?」法蘭西斯彎下身來,輕輕撫過對方的髮絲,帶點玩笑性的反問亞瑟。
聞言,亞瑟只是皺起那對紳士象徵的粗眉,連看都不看法蘭西斯一眼,就裹著棉被滾到床的另一邊,悶悶的說了一句:「……算了隨便你。」
「……真是的,明天酒醒了可別把我踢下床啊。」看著鬧彆扭的那傢伙,法蘭西斯輕手輕腳的爬上床,乖乖的躺在亞瑟旁邊,拉了一小角對方沒有裹走的棉被蓋在肚子上。
就在自己已經快要進入夢鄉時,法蘭西斯感覺到有東西蓋在他身上,然後右側傳來了另一個體溫。
睜開眼,覆在自己身上的是棉被,而一旁挨著自己熟睡的果不其然是亞瑟。
這傢伙睡姿還真是糟啊,手抓著他的袖子也就算了,居然把一隻腳跨在他的肚子上,未免也太超過了點,而且這距離……真的是最糟糕的狀況了。法蘭西斯如此心想,有些焦慮的將左手背蓋在自己的眼睛上,默默的開始數羊藉以轉移注意力,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數羊奏效了,不然就是因為身旁有另一個體溫使人安心的關係,讓他不知不覺也跟著睡著了。
***
亞瑟醒來時除了頭痛之外,他立刻注意到法蘭西斯就近在自己眼前,並且被對方的手臂輕輕的圈著,微楞了一下這奇怪的事態發展,在低頭確認自己不是裸體後突然鬆了口氣,然後趁著天未明,對方也還沒有醒的情形下,亞瑟悄悄的挪動身子往他的懷裡窩,然後再將法蘭西斯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往下移動到腰放置,最後又閉上了眼睛打算再多睡一會。
在第一道曙光從窗簾的縫隙照射進來時,法蘭西斯也醒了。
在腦袋還沒完全清醒的狀況下,法蘭西斯看著亞瑟的睡臉,不自覺伸出手揉了揉他的頭髮。
「呼嗯……」還在睡眠中的亞瑟,被對方這麼一摸,反倒發出了類似滿足的聲音以及看起來有些傻呼呼的笑容來,像個小貓似的輕蹭了蹭法蘭西斯的那隻手。
「……小亞瑟真可愛啊。」法蘭西斯怔了幾秒,在確定對方是無意識狀態下做出的舉動後,他才露出微笑,輕輕的把人給放開,抓了一隻泰迪熊塞到亞瑟的懷裡,法蘭西斯便離開了房間。
「一天的幸福,就從早餐開始。」
這句話是法國人說的。除了早餐會特別講究美味,還要達到均衡與健康,這是法國人生活堅持的一部分,這也是為什麼法蘭西斯每天都會早起作早餐的原因,當然家裡還有個人要照顧也是原因之一就是了。
法蘭西斯在Omelette裡面加入了洋蔥、培根、馬鈴薯及各式的菇類和蔬菜等食材後,才小心翼翼的將蛋皮給捲起來輕輕移至到餐盤上,淋上了特製的醬汁,然後放置了兩塊羊角麵包和番茄的切片以及一些作為裝飾的沙拉,擺盤大致上就完成了。
沖泡好一壺紅茶後,法蘭西斯這才準備去叫亞瑟起床。
「法蘭……?」
「啊呀,哥哥正準備去叫你起床呢。」
不過是一個轉角,就險些撞上了單手抱著泰迪熊,一邊揉著眼睛明顯剛睡醒的亞瑟出現在自己面前。
亞瑟看了法蘭西斯一眼,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的低下頭,將半個臉埋在泰迪熊的後面,低聲說了句「臭鬍子……」便繞過法蘭西斯,往餐桌的方向走去。
只是下一秒,亞瑟就被法蘭西斯抓住了胳膊,前者有些不滿的轉過身去,卻只看見對方微微一笑,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把梳子在他面前晃了晃。
「虧你還稱自己是紳士,好歹也整理一下儀容吧。」有些調侃似的笑著,法蘭西斯細慢的把對方睡翹的髮絲給梳齊來。
亞瑟原先還有些反抗法蘭西斯的這種舉止,但隨著對方手指輕柔的拂過自己的髮絲,以及不時摩挲到耳根所帶來的微癢感,讓他不禁覺得有些舒服,忍不住瞇起眼睛,安份的享受對方的服務。
看著對方的反應,法蘭西斯心頭一動,手指順著髮絲滑到了下巴,輕輕的將其給抬起,他緩緩的靠近亞瑟的臉龐,聞到對方身上飄散出來的玫瑰花香,那是他慣用沐浴乳的味道,同時也是他的味道……
「好了嗎?……唔哇、你靠那麼近幹嘛啊!」亞瑟一睜開眼睛,便被法蘭西斯離自己眼前僅三個手指寬的距離給嚇著了。
「在想小亞瑟怎麼這麼可愛,吃飯還帶著熊一起呢。」法蘭西斯自動拉開了一些距離,笑著輕戳了一下亞瑟的額頭。
「什……才、才才才才才不是那樣咧!我只是拿來還給你而已、笨蛋!」亞瑟惱羞成怒的將泰迪熊往法蘭西斯身上一推,而後轉身快步的走到餐桌旁拉了把椅子坐下。
法蘭西斯隨後在亞瑟的對面坐了下來,並且將手上的泰迪熊給放在一旁的空椅上,饒富興味的看著亞瑟一臉滿足的吃著他所做的早餐,嘴角不禁揚起愉快的弧度。
「怎麼?你不吃嗎?」注意到對方的視線,亞瑟咬著叉子抬起頭來,略微疑惑的瞧了法蘭西斯一眼。
「嗯,我只做了小少爺的份嘛。」
「哈啊,學女人減肥啊你?」
「嗯──哥哥只要看著小亞瑟就飽了喔。」自動過濾掉對方慣性的惡口,法蘭西斯倚著下巴一臉認真的看著亞瑟,露出優雅且自信的笑容。
「……笨、笨蛋!快點給老子吃下去!」亞瑟連忙抓了其中一塊切片的羊角麵包直往法蘭西斯的嘴裡塞。
法蘭西斯略微停頓了一下,沒料到對方會主動餵他,讓他不由得有些開心,腦子一轉立刻抓住了亞瑟伸出的那隻手,慢慢的吃著兩人交疊的雙手中那塊麵包。
在亞瑟嚷著“幹嘛抓著我的手啊不會自己吃嗎”的同時,法蘭西斯也把不算大塊的麵包給解決了,轉而舔起亞瑟手指上的碎屑,並且輕輕啃咬了起來。
「喂、你!……唔、臭鬍子我手可不是食物啊!」在意識到對方的舉動後,亞瑟想將手抽回來卻被法蘭西斯扣的更緊。
對方偶爾朝自己投來的目光中,可以看到那紫羅蘭的瞳似乎閃爍著一些曖昧的情感,那一副像是在品嚐美食的專注模樣,怎麼看都很色情,亞瑟只覺得自已的後頸發熱,耳根彷彿燒起來般,令人難以啟口的是,他竟然不討厭這種感覺,甚至忍不住咬住了下唇,不讓自己發出奇怪的聲音來。
突然從遠處響起的鈴聲,把法蘭西斯的理智給拉了回來。
「……抱歉,哥哥失態了。我去接一下電話。」
(by 2012/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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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8/17的後記)
被某位先偷偷看完的F氏(匿名處理(?) 表示手指那部分的描寫很色氣www(爆
然後才驚覺原來自己很喜歡寫手指^q^
穿著睡衣,頭髮亂澎澎,還抱著泰迪熊的亞瑟根本天使,舔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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