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你的近況》
那大概是你離開後相隔幾個星期的事情而已。
對於那方面感應比較敏銳的其中幾位家人說,夢到了你和奶奶出現,以不同的形式與場景,有人夢到你和奶奶活過來了,有人夢到你們來告別,共同點是你們兩個都在,他在一旁聽著長輩們的談論,他們說,這代表了你和奶奶終於又在一起了。
就連你們的安息之處,也早已安排好是相鄰而至的。
「奶奶最近還好嗎?」
「還在加護病房呢。」
「希望奶奶能快點好起來就好了。」
「是啊,一定會好起來的吧。」
「奶奶她.....」
「嗯,我知道......」
「......你先專心結束期中考吧?」
「嗯...我知道......」
三四年前和堂妹的對話在三個月前你離去的那個半夜,如同紛飛的葉片零散的在腦海裡盤旋,連回憶都派不上用場,數度模糊的視線,難以呼吸的感受折騰了他一整夜未眠。
面對第三個至親之人(你)的離去,他適應的速度比前兩個還快一點,但也就只有一點而已,每每回到家或是出門時,空蕩的一樓客廳光是看著就覺得教人寂寞。
記得三年前外公和奶奶相繼離世的隔年過年,意外地、外婆家的親戚們各自忙碌,全然沒有團聚的氣息;而奶奶這邊卻是大家都回來了,回來陪你,那是他數年來的記憶中少有地溫馨氛圍,與過去相反地兩邊狀況讓他頓時有些無所適從。
將自己裹進厚重保暖的大衣中,冰冽的空氣凍得他指尖發顫,他突然有些好奇起,他現在所處的這個家,你和奶奶都不在了,明年--在相隔短短一兩個月後的過年,那些親戚們還會回來嗎?
「爺爺最近如何了呢?」
「一定跟奶奶過的很開心吧?」
「說不定偶爾還是會吵嘴喔?」
「那樣也不壞啊--」
「說的也是呢。」
在他腦中彷彿已經浮現堂妹回來後,兩人之間會出現的對話了。
他在清晨的陽台上,吐出一團團的白霧,看著逐漸升起的太陽伸了個懶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