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不可及的距離》
今天是他離去的第三個禮拜,你至今還沒有跟任何人說法蘭西斯突然離開的消息,在公司的表現如往常無異,只是偶爾會出些你平常不會犯的小差錯,不過向來觀察敏銳的總編輯還是注意到你的異狀了。
作為上司也同時是同事以及老舊故的本田菊說,亞瑟你一直以來都為公司付出了很多,我想放你兩個禮拜的假,你負責的作者我會暫時委託其他人接手的,這兩個禮拜的薪水我會先匯入你的戶頭,你就好好休息吧。
本田貼心的沒有問你發生什麼事了,也沒有指責你這幾個禮拜的小錯誤是怎麼回事;就連之前曾經和法蘭西斯冷戰三個星期那時候都被本田察覺出來了,你想這次那名東方人老友肯定也猜到了吧,最後你只是點頭輕應了聲當做收下了對方的心意。
有需要的話,我隨時願意聽你說喔。本田在離開辦公室前拍了拍你的背,在你手裡放下一罐瓶子,裡頭裝的是滿滿的、色彩繽紛的金平糖。
不想太早回到那個承載太多你們共同回憶的住所,於是你試著走往與平常回家路徑相反的方向,挑了間有著暗沉紅磚散發濃濃古典味的咖啡廳,打算在裡頭靡爛一個下午。
淺嚐了口大吉嶺紅茶,那濃郁的果香味令你稍許的放鬆了些,店裡播放的鄉間小調曲目和諧且帶了點活潑感,期間時不時傳來其他客人的談笑聲,讓你有種只有自己不屬於這裡的感覺。
你打開了本田給你的罐子,從中拿起一顆紫羅蘭色的金平糖,你突然想起法蘭西斯曾開玩笑的說,這個小糖粒是為了滿足人們想吃天上的星星才被製作出來的。
你讓那顆小糖粒在你的食指與大拇指間滾動,透過桌上那個散發暖色光源的造型檯燈照射之下,金平糖霎那間還真有些像星星啊。
在你正要把糖果放入口中前,鄰桌年輕人的談話引起了你的注意。
「世上最遙遠的距離就是那個吧,看的到吃不到的豪華大餐!」
「哎呀,你就只想到吃的而已,報告要是這麼寫肯定會被老師嫌棄的啦。」
「我覺得相愛卻被迫分隔兩地的戀人肯定是最難忍受的吧。」
「是嗎?我倒覺得明明就近在眼前,對方卻不再愛你了那才叫人難過呢!」
四個看起來不是高中生就是大學生的女孩們七嘴八舌的討論著報告的內容,而一旁的你聞言不禁思考你和他是屬於什麼樣的情形。
三個星期前,他每天依舊親暱的與你接吻擁抱,做些戀人間會做的事,那麼法蘭西斯‧波諾弗瓦還愛亞瑟‧柯克蘭嗎?你輕聲反問自己,下一秒卻嘲諷的笑了,將那顆紫羅蘭色的金平糖狠狠咬碎吞入。
你們是相愛卻分隔兩地的戀人嗎?什麼原因也沒明說的他,還算是你的戀人嗎?你甚至連他去了哪裡都無法得知;那麼你們是近在眼前,彼此間已無愛意的關係嗎?法蘭西斯離開的前一天看著你的眼神明明還充滿了戀慕,他的指間碰觸自己的時候是如此的溫柔且寵溺--
「該死的法蘭西斯......」在眼淚滴落大吉嶺紅茶裡時,你低聲咒罵著。
你和他現在到底算什麼關係?如果那傢伙還愛自己的話,為什麼只留下張紙條就擅自離開,如果不愛的話又為何總是一臉深情的觸碰你呢?
要是問亞瑟,最遙不可及的距離是什麼?你知道自己的回答肯定會是,明明相愛卻無法在一起吧。
吶,法蘭西斯,你到底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