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不可及的距離》
「Hey,我還以為你只會喝可樂和奶昔那種飲料,沒想到你也會喝紅茶啊?」足球社的朋友端著餐盤,朝你的位置走了過來。
「那是買給亞、」你頓了頓,轉而一笑,「沒什麼,只是偶爾想換換口味罷了。」
「那還真難得耶。」朋友挑了挑眉,將餐盤放在你對面的桌子上,即將坐下來的前一刻你連忙出聲喊道那是幫亞瑟留的位置。
「噢不、我是說......馬修等等會過來。」你使勁的搔亂了濃金色的髮絲,抓起一旁的奶昔吸了一大口想冷靜下來,結果反被嗆的狂咳了好一陣。
朋友無奈的一嘆,拍了拍你的肩說,要是真的想他或是忘不了他的話,不用刻意隱瞞也沒關係啊,大家能明白的。而後對方就換了個位置,把開導你的任務交給了馬修。
「你又『順便』買了亞瑟的份嗎?」將切塊的魚排給咀嚼完畢後,馬修才開口問道。
「只是今天特別餓想多吃一份而已。」你不以為意的反駁,將鮪魚三明治、水果總匯給唏哩呼嚕的往嘴裡塞。
現在還在暑假期間,平常你們四個(再加上亞瑟和本田)放學和假日時會來這間家庭餐廳或是學校附近的速食店用餐並討論功課,畢竟偶爾家裡也有不方便的時候,而且你通常都懶得提前一天將房間整理乾淨,在外頭念書顯然省事多了。
馬修點點頭,什麼話也沒說。
雖然足球社的朋友走之前開玩笑的要馬修好好開導你,但是你知道性格溫和的雙胞胎弟弟不會特意說些什麼,那眼神既非責怪也非憐憫,就只是單純的表示理解;亞瑟的離開,對馬修來說也一樣的讓人感到難過。
你一直都很感激自家兄弟這份不經意展露的溫柔,儘管就只是單純的陪自己度過沒有他的日子,或是偶爾聊起他這樣的小事。
他和你喜歡的東西大致上都不一樣,他喜歡紅茶以及像三明治那種的輕食類,你喜歡可樂奶昔和高熱量食物;他喜歡文藝類的社團,你喜歡運動型的社團;他喜歡按部就班來,你喜歡直接實行......諸如此類,與之相反的狀況很多。
他偶爾會陪你去運動或是單純的在旁邊看著;他偶爾會在運動完後吃漢堡,說是補充體力最快的方法;他偶爾會不計後果的陪你冒險,他--仔細想想的話,很多時候都是亞瑟配合你的。
你總嫌他喜歡的紅茶品種味道太淡;窩在圖書館看書總讓你憋不住氣地開始鬧他;對方顧慮太多的模樣總讓你心急。
雖然他每次都一臉不耐煩的抱怨你太莽撞,鼓著臉頰叨叨唸唸,偶爾會故意讓你吃足教訓,偶爾會什麼也不說的幫你,儘管是個彆扭的英國人,但也總是在用自己的方法照顧身邊的朋友吧。你心想的同時喝下一口不小心多買的紅茶,你依然無法理解他為什麼會喜歡味道如此清淡的飲品。
也許是物以類聚或者真的少根筋,昨天約出去打球時,其中一個有著褐髮以及下捲翹毛的朋友問你,亞瑟離開後你還習慣嗎?
結果下一秒就被魁武的德國人給捂住嘴巴拉往一旁去,其他朋友則嘻嘻鬧鬧的說再來打一局吧。順利的轉移了你當下的思緒。
你不再需要去高年級的教室找他,不再需要幫他佔位子以及買餐點,不再需要放學時跟他一起走回家,不再需要聽見亞瑟在耳邊囉嗦......與其說不再需要,倒不如說這樣的機會已經沒有了。
「阿爾,注意一下你的吃相。」馬修的聲音有些吃驚。
馬修眼中的你,塞食物的方式比剛才更加胡來,右邊臉頰被鼓的特別高,導致眼鏡歪斜了一邊,嘴巴和臉上沾了不少番茄醬、美乃滋與土司屑屑,桌上到處都是掉落的生菜與食物殘渣,你發狠似的將兩個餐盤裡的食物掃個精光,硬是把想哭的衝動給逼著吞下肚。
馬修的那句話讓你想起了他--習慣了他的存在,就再也改不掉什麼事情都會聯想到他的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