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你的方向》
外頭啪嗒啪嗒的打球聲使你無法專注於下午連三堂沉悶的世界史。當然那只是個藉口。你將同學傳來的紙條隨意的折了兩折遞回去,上頭無非是一些主要想打發時間為意圖的閒聊——像是世界史的教授西裝褲的拉鍊沒拉好,露出了裡頭紅色的布料,或是游泳社新進的學弟雖然姿勢漂亮,但是卻只能游三公尺之類的趣聞。由於你的字體過於「率性」,所以回傳到你手中會多花一些時間,正好讓你可以分神窗外的球賽。
由於不同班級與學年的關係,你在教室上課,而亞瑟在外頭上體育課的時候你就無法偷偷混入他們班了,他通常和朋友打個一局後就會窩在樹蔭下休息,你從三樓的位置往他的方向望去,他如果不是在和本田聊天就是拿著手機按呀按的,像是在跟誰傳遞訊息,只見他時而鼓著腮幫子,時而摸著耳垂不發一語的低下頭,每個禮拜三的第二節課,你總能看到亞瑟比平時還要多樣化的表情,這使你非常在意但卻無從問起,畢竟他從來沒在你面前傳過簡訊。
無法確認亞瑟傳訊息的對象是否都為同個人,但是從他的表情和反應看來——肯定不是普通朋友吧,會是家人嗎?還是他的......女朋友呢?但後者似乎不太可能,如果他真的有交的話,先前那些女生跟他告白時,亞瑟大可承認他有女朋友了,這樣也能防止絡繹不絕的傾慕者不是嗎?依你對他的了解,他不可能會特地隱瞞這種事。
不過平常他也不常提家人的事,那麼和他傳訊息的對象還能是誰呢?總不會是關係真的很好的朋友吧?可是你平常傳簡訊給他通常都得不到回應,這似乎也沒道理?
「嘿亞瑟你為什麼都不回我簡訊啊?」你蹲在那個氣喘吁吁的英國人面前,讓籃球在你的指尖旋轉。
「哈?噢......你老傳些沒營養的內容,而且你隔天都會再講一遍不是嗎?」把擦過臉的毛巾隨手披在肩上,他奪過你手中的礦泉水仰頭灌下一大口,他的喉結與你相比之下不是很明顯,但是隨著吞嚥的動作汗水沿著他的下巴滑落到鎖骨上,脖頸優美的曲線險些引你伸手觸碰。
而且老天——他拿的是你剛才喝過的水,你完全無法移開視線,甚至忍不住想像他那張老吐惡口的薄唇吻起來會是如何的、你使勁的拍了拍雙頰試圖轉移發熱的腦袋以及不受控的思緒,背心因為汗水而緊貼在膚上甚是悶熱,接住他拋過來的毛巾,上頭傳來他的氣味混淆了你原先想套話的目的。
他不知道你常常從三樓的教室內偷看他,正如你總是有種他所注視的方向與你處於不同空間的錯覺。
此時有人敲了敲你的桌子,把一張紙條塞入你手中,在響亮的哨子聲下外頭的球賽也進入了中場休息,你心不在焉的打開了紙條,內容只寫了「上課專心點」,你疑惑的抬起頭來,梳著油頭的世界史教授雙手環胸的正衝著你笑,你還來不及反應頭頂就感受到火辣的一拳,在你發出哀嚎時全班也跟著爆笑出聲。
你過去從樓上望著他的方向時也常常會被老師們「問候」;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你都抱有一絲期待。希望當時的他能抬頭往你這邊看,希望有一天能在那個樹蔭下再看見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