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 you say》
看著法蘭西斯一臉懊悔似的捂眼搖頭,還沒看清楚他的表情就隨即站了起來,轉身走入客廳去接電話,這些看在亞瑟眼裡,難免有些不是滋味。
像這樣,彷彿只有自己感到難為情,感到動搖……什麼的,而那傢伙卻是那種泰若自然的模樣隨意的擾亂他的心緒後,又表現出那種……討厭的反應,不管亞瑟怎麼想,都讓他覺得很不爽。
那個臭鬍子到底以為自己是為了什麼要賴在這裡啊?雖然阿爾生日後,就把自己關在客房裡四天不見任何人,然後又擅自偷跑回家窩了三天才出現的他,可能是有點過分了,不過那也是因為他想要偷偷準備那傢伙的生日禮物嘛……但這種事情又怎麼可能說的出口啊。
大概是昨晚喝的太凶,導致今天還有點宿醉的因故,亞瑟只覺得頭痛的一堆奇怪的想法都接連冒出來了,見遠處的法蘭西斯似乎跟電話另一頭的人有說有笑開心的很,亞瑟沉默的解決了他的早餐,自個拿起茶壺倒了一杯紅茶來喝。
「……還是我家的紅茶比較好喝。」
***
「不好意思啊小亞瑟,本田打來問我一些事情花了點時……已經收拾好了啊。」
輕拍了一下泰迪熊的頭,法蘭西斯離開廚房,開始找尋亞瑟可能會待的地點。
剛剛的舉動,大概會讓亞瑟覺得討厭吧,原本只打算開個小玩笑而已,沒想到一個恍惚,似乎有點過頭了。
……其實回過神來的當下,他根本不敢看亞瑟的表情會是如何,要不是有本田打來的電話救了他,八成下場會很恐怖吧。
不過他原以為亞瑟會等他回來後狠狠揍他一頓的,像這樣不見蹤影反而還比被罵個臭頭或是被揍的結果要來的糟,因為這通常只會代表一件事,亞瑟很有可能在往後的幾十年之內都不想見到自己。所以法蘭西斯還寧願對方動粗。
法蘭西斯首先搜索的地方是亞瑟睡的客房。
打開門,意料之內的空無一人,不過令人較為詫異的是,平常亞瑟總會在起床後將棉被給摺疊擺好,但今天卻明顯的凌亂,不管是棉被還是枕頭,甚至是換下來的睡衣都隨意的擱置在床上。
法蘭西斯走到床沿邊坐了下來,拿起昨天為亞瑟換上的睡衣打算將它給摺好,卻不經意聞到衣服飄散出來的、屬於亞瑟的味道,使他不禁將其湊近鼻間多吸了幾口,不需半刻便意識到自己的這種行為有多變態。唯一慶幸的是這個空間只有他自己一個人,只要不說出來,就不會有人知道。
法蘭西斯輕嘆,快速的將亞瑟的睡衣給摺好後便打算前往別的地方找尋,卻在起身的時候聽到自家作曲家的歌劇組曲《阿萊城姑娘》的音樂悠然旋起,把他給著實的嚇了一跳,然後才在一旁的小桌櫃上發現了音樂的來源──亞瑟的手機。
手機很快的就恢復了安靜,看來應該不是電話,而是訊息之類所設的鈴聲吧?
不明白對方會用這首作為訊息鈴聲是為了什麼,法蘭西斯下意識的拿起亞瑟的手機,只見螢幕上閃爍的畫面顯示著「重要」二字再無其他,即使感到困惑他也不打算隨意的翻看別人的隱私,法蘭西斯將手機給放回了原位,然後便離開了房間。
亞瑟曾經跟他說過,他除了料理以外,還算可取的大概只剩書房裡的那些書籍了。也因此亞瑟在他家的這段日子,扣除自個關在客房裡或是出去喝酒的時間不說,亞瑟最常待的便是法蘭西斯家的書房。
不意外的看見桌上擺了幾本亞瑟看到一半或打算要看的書疊放整齊的放在一旁,還有一疊不知道是要做論文還是寫感想的紙,簡單的以眼鏡壓著。對於亞瑟看書何時有戴眼鏡的習慣不禁感到好奇,法蘭西斯興意盎然的把那副紅色細框的眼鏡給拿了起來端詳,想像著亞瑟戴上這副眼鏡時,看著書的認真模樣……似乎還挺賞心悅目的。
法蘭西斯輕笑,將眼鏡置在紙上,手指輕撫過自家詩人寫的《Les Miserables》其書皮,最後落在有亞瑟字跡的紙張上頭,隨著手指移動的視線,法蘭西斯不經意瞥到了令他有些在意的字眼。
放在最上頭的那張紙意外的只有一串英文,「Fra」開頭漂亮的草寫字體,只可惜後面幾乎都給水漬糊掉了,還能辨識的英文字只剩連不起來「B」、「n」、「y」,單憑這些,法蘭西斯實在無法肯定亞瑟原本寫的東西是什麼。
還有比起英文字,更讓他在意的還是上頭的水漬,這看起來明顯不是紅茶造成的,而且亞瑟似乎也不太會在書房裡飲食的樣子,唯一的可能只剩下口水或眼淚吧,以那傢伙的性格來看,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一想到這,法蘭西斯忍不住擔心了起來,想要早點找到亞瑟的念頭湧上,促使他加快了尋找的速度。
可能的地方法蘭西斯都找過了,就對方手機和行李都還放在客房的情況看來,應該不可能是飛回英國才對,大白天的應該也不會跑去喝酒,但是亞瑟究竟去了哪裡呢?
***
「希望是本田說的那樣就好了……」法蘭西斯從口袋裡撈出一個髮圈,隨手將頭髮給紮了起來,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耗了一整個上午到附近的街道店家打聽奔波,卻始終沒有半點消息,過於急躁對事情沒有任何幫助,他也很清楚,但是同樣的,他也不可能沈得住氣。最後還是因為本田的再度來電,公事過後閒談中不經意的跟本田提到這件事,而對方建議他回家等等看,才讓他稍微冷靜了些。
之後回到自宅,看到坐在門口的亞瑟時,在不知道該先生氣還是慶幸的心情交錯下,法蘭西斯的身體率先做出了反應──將站起來的亞瑟給擁入懷裡。
「呃、你回來了啊。」亞瑟愣了幾秒才擠出一句話來。
「……什麼我回來了啊,我說,你這樣亂跑知道我有多擔心嗎?」有些無力於對方開口就是這樣的話,法蘭西斯啼笑皆非的看著亞瑟,輕拍了拍對方的手臂,像是在確認眼前的人是否為真一般,法蘭西斯輕搭亞瑟的背,邊開門邊說:「總之先進去吧。」
「給你。」才剛進門,亞瑟就將手上的袋子給塞到法蘭西斯的懷裡。
要不是看到他臉上一片赤紅的彆扭樣,法蘭西斯肯定會誤以為對方想謀殺他吧……雖然這麼說可能誇張了點,不過還真痛啊。
「你出去該不會就是跑去買這些吧?全部都包起來了到底是什麼啊……」
「才不是今天買的!……是之前就準備好卻忘了帶,所以請霍華德幫我拿來……」在第一句的反駁時對上了彼此的視線,亞瑟忍不住稍微移開目光,說到後面幾乎都變成只有自己聽得懂的咕噥低語。
「不好意思,後面我沒有聽清楚,能再說一遍嗎?」法蘭西斯有些困惑的挑眉。
「自己想想今天是什麼日子啦、笨蛋!混帳鬍子!去死啦!」亞瑟推開了對方,有些惱羞的喊完就逕自走往客廳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隨手拿起遙控器轉開了電視,把一旁的抱枕給抱在懷裡,屈膝往後半躺在沙發上。
沒有多想對方的話,法蘭西斯只是照對方所言拿出了手機來查看日期。
「七月十四日?……欸?咦咦?不會吧……」一旦意會過來這日子所代表了什麼,法蘭西斯只覺得臉上一陣燥熱,驚訝的掩住嘴,花了好些時間才讓自己冷靜些。
雖然平時他和亞瑟也經常互送對方禮物(即使有時候是單純的惡意),但是在這種日子收到,又是另一種全然不同的感覺。
法蘭西斯大致確認了下袋子裡的內容物分別是紅酒禮盒、香水瓶,以及亞瑟親手刺繡的有著鳶尾花圖樣的蠶絲手帕,為了避免讓那個彆扭的傢伙等太久,法蘭西斯把禮物給安置在房間後就走回了客廳。
(by 2012/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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