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你的近況》
酒館。由於沒有人可以送你回家並且為了避免藉酒逃避那赤裸裸的事實,因此已經將近一年強制自己不能踏入、違背所謂英國人常理中最常待的場所,要醉也只在自己家裡醉,就連應酬都不如以往的毫無顧忌--就只是因為除了他以外,沒有人會照顧自己的關係。
你於心底如此提醒自己,拿起高腳杯舉了一下向酒保示意,以請喝一杯代替小費這點英格蘭人的潛規則深刻於你的血液之中,沒有因為許久未訪而遺忘。你閉上眼睛,腦海裡是他過去常說的調侃。
有人的手覆上了你的頭,打斷了你的思緒,你睜開眼,看見那個亮晃晃的鐵十字項鍊,緩緩的一笑,起身和基爾伯特往預訂的包廂走去,畢竟私密話是不適宜在吧台附近說的。
享用晚餐的期間,你們閒聊起最近的生活,基爾伯特一年前經營起以鳥類造型為主的玩具店(聞言你差點被方入口的馬鈴薯切片給噎住),然而在路德維希的協助管理下,也漸漸擴展了事業的版圖,基爾伯特揮舞著插著香腸的叉子,一臉得意洋洋的說著,接著還從大衣的口袋裡摸出了一個黃色的絨毛小鳥玩偶塞到你的手中,說就當做是久別重逢的見面禮。
你將小鳥玩偶靠上臉頰,所感受到的是柔軟觸感以及淡淡的花香,確實是不錯的治癒小物。你將手機轉為靜音,從包包裡拿出了一本以黑白為主色調,A5尺寸的書遞給對方,你說除了原本擔當的編輯以外,前陣子你寫了本諷刺文學,在網路上的討論和實體書的販售上迴響都還不錯。
基爾伯特揚眉,拍了拍你的肩膀說那還不錯嘛。
你拿起桌上的啤酒啜了一口,用大拇指抹去酒杯上凝結的水珠,在酒吧所播放的音樂進入間奏時,你才緩緩開口,「法蘭西斯跟你說過什麼吧?」
「哼嗯?這麼篤定他已經跟我說過什麼了嗎?」
「如果你不打算說,我也不會怪你。」你斂下眼簾,輕輕搖晃起酒杯讓裡頭的冰塊相互碰撞。
「他並沒有跟我說太多。」基爾伯特聳聳肩,語氣略帶無奈。
「我只想知道他過的如何。」
「......不算太壞,他有說過他很想——」
「這樣就夠了。」你仰頭飲盡剩不到幾口的啤酒。
「咦?但是、呃,難道你不想問他離開的原因嗎?」
「與其說不想知道,倒不如說我希望聽到他親口解釋。」對上基爾伯特那血紅的眸子,你瞧見了老友的擔心,「嘛,今天......謝謝你、呃,犧牲掉和弟弟相聚的機會過來......」
「說什麼啊,我和你可是很久沒聚了吶!」基爾伯特挪動了身子,一把勾住你的脖子,替你斟滿酒杯,「好咧,來喝個痛快吧,我會請阿西護送你回去的,別擔心。」
「哈?我跟你說過我這幾天是員工旅遊吧,哪能喝這麼多......」
「好咧好咧,旅途中適當的放鬆也是很重要的啊!」基爾拿著自己的杯子與你的相碰,發出了清脆的聲響,喝下一口啤酒後隨即便發出了滿足的嘆息,以及你所熟悉的狂妄笑聲。
「你還真是沒什麼變啊。」在視線變模糊以前,你閉上了眼睛,讓帶有果香和蜂蜜味的啤酒滑入喉間,酒吧裡播放的音樂從搖滾風換成了柔和的輕音樂,遙遠飄渺的好似處在不同的空間,唯有勾在你脖子上的那隻手往上拍了拍你的頭,讓你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