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有關的收集品》
你將滾落在灰白的雪地上的那顆翡翠綠彈珠撿了起來,與口袋裡的同色彈珠一起放上雪人的眼睛位置,把樹枝折成一段段疊上當做眉毛,其中兩支排成倒V的形狀便成了嘴巴,置在雪人頭上的是應景的聖誕帽。
萬聖節過後,街上就陸續點起了或紅或綠的聖誕燈光與擺飾,你們家當然也不例外,今天是聖誕假期的第一天,馬修和朋友到圖書館去唸書了,爸媽到市區去採買這個禮拜的生活用品,一早起來屋子裡就只剩你一個人,把早餐解決掉以後,你就走到了庭院裡,昨晚累積的雪量不算多,於是你只做了個小號的雪人。
你把雪人小心翼翼的捧了起來,看著那比亞瑟還要誇張的眉毛讓你忍不住笑出聲來,說起來去年的今天你和他以及馬修跟本田倒是玩的很兇呢,就在你家附近的那座公園裡。
「嘿亞瑟!」
「唔噗!......突如其來的幹什麼啊!」抹掉臉上的殘雪,他皺起了那對粗眉。
「你不知道踏入這裡雪仗就開始了嗎?噢嘿、等等!馬修你應該跟我同個陣線的吧!」勉強閃過馬修砸來的雪球,你連忙出聲喝止。
「我沒聽說呢。」馬修推了推眼鏡,溫和的一笑。
「不介意的話,讓我支援你如何呢?」
「還是本田你最好、噗!」被襲面而來的雪球砸個正著,使你一瞬間昏花了視線,耳邊是英國人慣例的嘲笑聲。
「戰場可是不等人的喔。」
於是你們來來往往用雪球打了好幾回,身上的衣服多處被融雪給弄溼,最後筋疲力盡的大字躺在柔軟的雪地上,沒有暖度的刺眼陽光使你瞇細了眼睛,側過頭只看見亞瑟正大口大口的喘息,嘴角少見的大大揚起,紅潤的臉頰覆上了一層薄汗,你伸直了手摸了上去,在他發出疑惑的單音時,你吃驚於自己的舉止,停頓三秒後作為掩飾的捏住他的臉頰,氣呼呼的英國人立刻拍掉了你的手,翻過身來又是一連串碎念,去年的你身高跟他差不多,也許是躺的位置有差距的關係,他得用仰角才能對上你的視線,而那一瞬間又讓你的心跳漏了好幾拍。
除了亞瑟之前送的那隻草綠色原子筆以外,你總是不自覺注意起與他瞳色相近的物品,甚至到了連周遭朋友都看得出來的地步。
他的綠眼如森林如湖水如寶石,深邃而充滿生命力並且神祕,那背後有著什麼樣的故事呢?
然而為了避免讓他發覺你的感情,你始終盡可能的不和他對上視線,作為替代的便是綠色彈珠。書桌上的透明玻璃罐裡全都裝滿了顏色有些許差異的綠色調珠子,在他離開的日子裡,你偶爾會看著罐子發呆,或是拿出幾顆讓它們在桌上滾動。
你將鼻尖輕輕靠上粗眉毛雪人的臉上,冰冷的觸感使人瞬間清醒了許多,把雪人放了下來,你奮力的伸了個懶腰。
果然還是他的眼睛最為讓你心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