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不可及的距離》
對他來說,無法在你離去的第一時間到達現場,那原本只消一個小時的車程,因為外在因素與家人的勸告下,被延長成了一天。
還有什麼比這件事更讓他難受的呢?
在接到電話,而後家人說出你已離去的話語,那個當下的他什麼也來不及思考,身體率先的做出了反應,直到結束通話,臉上的淚水依舊難以控制。
平常習慣了無聲哭泣的他,那一次,險些被這個習慣給弄的窒息。
你離去的那個晚上,無法在你身邊的他,隔著一個縣市一個小時多的車程距離,他獨自一人在家,哭的差點就忘了怎麼呼吸。
相隔兩個月的她,再相隔兩年半的那個他,都同樣的令他一次次的痛恨著自己的無能為力。
三個人之中,只有她,是他來得及目送她離開的。
在你離開兩個月後,看著她呼吸漸緩,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臟也跟著隨之緊縮。
他小聲的在心底呼喊「吶,有我陪著妳喔,所以啊......所以啊......」,只見她淺薄的一次吸氣之後,就再也沒有氣息吐出,他什麼話也沒來得及說出口。
隔了幾秒之後,在一旁守候的家人們才注意到她離開的事實。
而他,成為目睹她離開的第一個人。
搖了搖酒精濃度不高的荔枝啤酒,他的手指輕輕劃過她和你個別的照片,那上頭的你們笑容是如此的溫潤且讓人感到懷念,他輕聲的反問自己,到底是無法立即見到比較難受,還是親眼目送離去更為痛苦,這答案無論過了多久都無法得出。
兩者對於他來說,都是最為遙不可及的距離吧。
然而今朝,對他來說很重要的親人又再一個離去了。
你和她,以及不久前離開的那個他,會在另一個世界碰面嗎?酸澀的笑自他嘴角蔓延,每一次回憶起就不禁淚流,總覺得有些累啊。他輕喃,將自己埋沒在臂彎裡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