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絆》
※【朝露待日晞】系列文
>>>01.《初》/02.《夜》/03.《宵》
※17歲蕭景琰x15歲梅長蘇
※非原作設定,OOC可能有
01.
是從何時開始的呢?自從他意識到自己的情感後,視線總是不自覺尋找那人的身影。
那雙修長卻骨節分明,比自己大上幾寸的手,在練劍拉弓時所浮起的經絡、或大或小的傷疤,皆能看得出長年習武的痕跡,總是在他晨練跑步落後時朝他伸出右手來靜候,總是在他舊疾復發喘不過來時輕輕拍撫他的背,總是他在挫敗或失落時摸他的頭默默相伴,滿含著溫暖與令人安心的力量——不論是那雙手還是蕭景琰本身的存在皆是。
或許是打小與對方一同成長的關係,那人的存在並非竹馬一詞能闡盡,有蕭景琰的陪伴不覺間宛如一種理所當然,以至於離別的時刻將近才恍然回首過往雲煙早已織入他的生活中無法分割,生活軌跡的每一幕都有對方的身影。
梅長蘇呆坐在書案前翻開書寫歲月的冊子,夾有一朵乾癟冬梅的那頁有著零星的水痕與反覆的摺痕,那是兩年前最讓他耿耿於懷的一日——蕭景琰因自己而負傷。
02.
許是鑿於骨子裡的倔強,自有記憶以來梅長蘇總慣於和對方爭個高下,一方面也是想符合最敬愛的兄長蕭景禹的期待,哪怕屢屢因自小痼疾的限制而嘗遍苦頭,仍不屈不撓地緊追在蕭景琰後頭,凡舉騎射、劍術、輕功皆跟著涉獵——儘管有部分是自己在旁觀摩而後私下偷練的,雖說底子不算好,但也在祁王的指點下以及跟蕭景琰、穆霓凰等同輩的孩子切磋中習得自個兒的一套武藝。
學堂的先生、偶爾會過來傳授幾招功夫的蒙摯都誇過梅長蘇一點就通,跟蕭景琰慣於身體力行去體悟的學習方式不同,但總的來說「武」的方面他確實比不上蕭景琰,見對方降伏烈馬時那開心的神情以及祁王難得地點頭讚賞,無不讓他心生嚮往。
當日夜裡梅長蘇僅披了一件青灰色的大氅便溜到馬廊擅自將蕭景琰騎的那匹深棗色的馬給牽了出來,帶著牠緩緩地繞了寬廣的馬場幾圈,時而墊腳撫摸那對自己還稍嫌過高的鬃毛與腹側,一邊與牠細語培養感情,直至馬兒低頭拱拱他的臉頰,他才笑瞇瞇地踩上馬鐙,在馬鞍上坐穩,慢慢走了一圈,適應以後便前傾身子夾緊馬肚加快速度,乘風奔馳的感覺相當新鮮,是過往僅坐在馬車內或與他人共乘的梅長蘇不曾體會過的。
梅長蘇正想著隔日可以跟兩位兄長誇耀時,未料速度過快吸入大量冷冽空氣使其猛地咳了起來,他下意識鬆開握住韁繩的手想要摀住嘴巴,頃刻便重心不穩被甩了出去,緊閉眼眸卻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喚,隨即便被人緊緊摟在懷裡滾了三圈才堪堪停住,待他睜開眼所見著的竟是緊皺眉頭的蕭景琰,尚未反應過來,受到驚嚇的馬兒便踏了後者的左肩一腳,逼出七皇子的悶哼,也讓梅長蘇臉色倏地刷白。
聽到聲響趕來的僕從即刻把馬兒帶開,將兩人送回祁王府仔細檢查包紮了一番,梅長蘇卻仍驚魂未定地守在昏睡的蕭景琰身邊不肯回自己的房間,自願留下照顧對方。
確認過自家兒子並無大礙的靜嬪只是無奈地抱了抱那個飽受驚嚇卻硬是憋著滿眼眶淚水的梅長蘇,哄道時間不早了,陪著景琰哥哥無妨,但還是要休息才有體力照顧他,這才讓那孩子點點頭順從地躺在蕭景琰身側,緊牽著他的手,直盯著他的臉,像是生怕眼前這人會消失似的,靜嬪離開後梅長蘇的眼淚才默然地滑落,在疲憊下哭著睡著。
梅長蘇既對蕭景琰為了保護自己而負傷感到愧疚自責,又對他的此番行為感到不解,他會出現在馬場必然不會是巧合——恍然間梅長蘇想起前些年跟蕭景琰提起他自個兒獨處時總會感覺到有人跟著,但疑似只是自己多心,彼時看來「那人」多半就是蕭景琰。
雖然能理解對方想保護自己的心情,但因而受傷絕非他樂見的結果。
……這人怎麼這麼傻。
當蕭景琰從背後擁住梅長蘇時,後者不由得在心底嘆道。他已經一連好幾天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表情面對蕭景琰了,聽到對方安慰的話語反倒令人更加難受,假若當時踩到的地方再偏差一些的話、假若讓對方因此殘了又或者就此丟了性命的話......他定不會原諒自己的。
「......太胡來了。」
「有你胡來嗎?」
「我說有便有!」
而年長的那人無奈的笑臉以及輕柔的擁抱與拍撫終究瓦解了另一方壓抑許久的情緒。
讓受傷的兄長還要費心安慰哭得抽抽噎噎的自己,讓他再次認知到自己還是個不成熟的孩子,要學習的還有很多,太過逞強或是不經思考的行為容易造成身邊人的困擾或是擔心,他以切身之痛將此次的經歷銘記在心,暗暗於心底做下誓約--絕對不會再讓重要之人因他被捲入危險之中。
也是那時梅長蘇才確信蕭景琰於他而言的重要性竟比自己想像得還要深。
03.
在蕭景琰休養的那段時間內,皆是由梅長蘇協助他更衣、攙扶起身以及換藥等等。
「長蘇?長蘇——」
正埋首於書冊中研讀藥草用途詳解的梅長蘇隨即轉過身去看向躺在床上的那人。
「嘶……肩膀有點抽痛,替我揉揉,好嗎……?」
蕭景琰緊蹙著眉頭以肘支起上半身看起來相當吃力,梅長蘇見狀連忙走到臥榻前坐了下來,讓人靠在自己的肩上,礙於身高上的差距,蕭景琰無法完全坐直,僅能以半躺的姿勢讓對方幫自己按摩肩膀與手臂。
「力道會太大嗎?」
「不會,力道剛好。」
「會痛要說喔。」
「嗯。」
蕭景琰笑著握住對方的手,側身躺了下來枕在他的腿上,兒時總是被身邊人寵著的梅長蘇睜圓雙眼愣了好半晌才感到有些難為情。
「這高度舒服,借我躺躺便好……」
原來景琰哥哥也會撒嬌啊。
見對方舒服地閉上眼睛,梅長蘇忍不住伸手戳了戳蕭景琰的眉心,那對濃密的劍眉隨即蹙成一團像兩條黑溜溜的狗尾巴,逗趣的模樣引得梅長蘇忍俊不禁地笑了開來,在對方困惑地睜開眼時連忙將其摀住,兩人笑鬧了好一會才罷休。
第一次有被依賴的感覺讓梅長蘇有些小得意——自己應該有幫上一點忙吧?
在換藥時,為了確保沒牽扯到傷口,梅長蘇都會十分注意對方的反應,即便後來傷養好了,觀察蕭景琰也變成了一種習慣,有時候僅是一個挑眉,梅長蘇便能猜測個七八分準其意思為何,久了彼此也養成了默契,在攜手合作的訓練上更顯得心應手--某方面而言算是意料之外的收穫。
04.
原先御醫估計至少得花兩三個月的時間去癒合與休養,蕭景琰僅花了一半的時間就復原得差不多了,但整整一個月幾乎都只能待在房內,被禁止做太過激烈的活動,諸如每日的晨練與騎射、比試全都暫停,對一個精力充沛的少年郎來說無非是種「考驗」,是故梅長蘇幾乎是寸步不離地待在蕭景琰的身邊,在靜姨交代的許可範圍內陪對方活動筋骨,有時到庭院散散步--這倒是讓梅長蘇憶起幼時有段時間也受過七皇子無微不至的照顧。
當時梅長蘇方及始齔之年,然長他兩歲的蕭景琰已具有十足的兄長範兒,直至芒種以前兩人可說是形影不離--更確切點來說是梅長蘇只肯讓蕭景琰接近他。
時間再往前回溯些,梅長蘇自襁褓就特別喜歡抓著親近之人的手指,到了學步階段則是會搖搖晃晃地撲進別人懷裡,只要被摸頭就會笑得特別開懷,相當地討眾人疼--唯二的例外是皇次子蕭景宣與皇五子蕭景桓。
那日是烏雲籠罩的午後,蕭景禹進宮述職前先牽了兩個小毛頭到宸妃那兒去,後來要去向母妃請安時,正好撞見兩名皇弟,他倆聽說了父皇摯友之子都吵嚷著想去一探究竟,硬是跟去湊熱鬧。
當時蕭景琰與梅長蘇在寢宮外的花園玩捉迷藏,負責找人的七皇子在看到那兩位皇兄自草叢中冒出時,愣了片刻才依禮問安,兄長們互看一眼後便笑著表示他們也要加入,蕭景琰不疑有他地點頭答應,轉身卻被蕭景宣給絆倒。
總是被反覆叮嚀「男兒有淚不輕彈」的七皇子憋紅了眼眶,但只忍了少頃淚水就啪嗒直落,蕭景桓見苗頭不對掉頭跑去找坐在涼亭內的大人們,那兩人隨即被趕來的蕭景禹跟宸妃給各自帶開,顧不得駁斥五弟見風轉舵的蕭景宣大聲嚷嚷著是七弟自己不小心摔倒的,雖然沒有嚎啕大哭但是不善爭論的蕭景琰摀著膝蓋不發一語,還來不及回話便被梅長蘇撲個滿懷。
「景琰哥哥--疼嗎?」梅長蘇一臉慌張地揪緊蕭景琰的衣角,後者連忙搖搖頭要他別擔心,梅長蘇眨了眨眼轉頭又抓住宸妃的袖口一臉委屈地抽抽鼻子,「姑姑,不是景琰哥哥!」
「小蘇乖啊,姑姑知道不是景琰哥哥自己摔倒的。」
宸妃溺愛地摸了摸梅長蘇的頭細聲安撫著他親愛的姪子,只見後者眼睛一亮點點頭應了聲,一手扶著宸妃的肩膀作為施力點,踮起腳尖伸直手臂輕拍了拍蕭景琰的前額朗聲道:「景琰哥哥,沒事兒!」
「嗯,哥哥沒事,多虧小蘇。」蕭景琰配合對方的身高低下頭來摟緊了梅長蘇,在他的頸側蹭了蹭。
「唔、是長蘇!」
--但是隨即換來對方不服氣地糾正,七皇子失笑地哄道:「好好好,是長蘇,長蘇最乖了。」
五歲的娃兒得到稱讚滿足地笑瞇了眼眸,偏頭就往蕭景琰的臉頰親了一口。
「長蘇最喜歡景琰哥哥--」
「那姑姑呢?」
「也喜歡!」
「哎,那景禹哥哥呢?」好不容易搞定小霸王二弟的蕭景禹連忙插了一句。
「都喜歡!」
另外兩名皇子總算見著了梅長蘇的廬山真面目,隨即就忘了他倆方才做的事,也想混入其中去抱抱看那孩子,最後自然毫不意外地被拒絕了,梅長蘇一個勁地縮在蕭景琰的懷裡嘟嚷道:「不准欺負景琰哥哥!」
這對當時見人就伸手要人抱或摸頭的小糰子長蘇來說,可算是初次表現出了明顯的好惡;也是從那時候起,小長蘇多了個喜歡親臉頰的舉止,其中他最常「鎖定」的對象即是蕭景琰。
長輩們沒特別將孩子之間親暱的互動放在心上,唯有靜嬪會拉著兩個小傢伙的小手笑笑地提醒他們大庭廣眾下不太適宜這等舉止,尤其嘴巴只能留給最特別的人。
「靜姨,特別的人是什麼?」求知慾旺盛的小長蘇握住靜嬪的大拇指晃了晃。
「就是你希望他能陪在你身邊,誰都無法取代的那個人喔。」
「可是長蘇希望大家都在呀。」
「長蘇是好孩子呢,那長蘇想想你最寶貝的毛筆,如果只能送給一個你最喜歡的人會想給誰呢?等你以後有了答案,那人就會是你最特別的人喔。」
小長蘇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沉默了半晌便轉過身去搭著蕭景琰的肩膀往嘴巴輕觸了一下,只見還在消化母妃方才那一席話的七皇子睜圓雙眼,呆愣地看著笑彎月牙的那娃兒。
「景琰哥哥是長蘇的答案——」
「啊呀,長蘇啊。」一向溫婉的靜嬪見狀也禁不住這般童言童語而掩嘴笑了開來。
瞧她兒子慢半拍地紅了耳根的模樣,倒讓她剎那冒出了「如果長蘇是兒媳似乎也不錯」的念頭,片刻才搖頭輕笑甩去這荒唐的想法,再度將注意力放在孩子身上,總算回過神來的蕭景琰意外地沒有「發難」,反而牽住梅長蘇的兩手,小心翼翼地親了回去。
「長蘇…也是我的。」
「哎、景琰你這孩子!」
「沒事的,靜嬪妹妹,小孩子們玩鬧而已,別責備景琰嘛。」
「好,我的宸妃姐姐呀,您倒是比我還寵這孩子啊。」靜嬪語氣無奈,卻是和宸妃相視而笑,兩人繼續研究新摘的花草可以做成哪些糕點。
這兩小無猜的點點滴滴全被疼愛他倆的宸妃與靜嬪視如珍寶地給記錄下來,偶爾想到還會拿出來說給他們回味一番——儘管兩位當事人自懂事後總會有些難為情。
05.
每年梅長蘇都會固定在清明與中秋這兩時節返回廊州待上半個月,在七歲那年清明返鄉前一日,他如往常拉著蕭景琰想要慣例的睡前吻,一臉期待地望著對方,等來的卻只是他第三喜歡的摸頭。
「景琰哥哥不喜歡親嘴嗎?」
「不、不是,只是母親說長大了以後不能隨便親……」蕭景琰面有難色地搔了搔臉頰。
「所以景琰哥哥不喜歡長蘇了嗎……」直覺將「五歲之約」聯想在一起的梅長蘇登時紅了眼眶,再一眨眼淚水就掉了下來,他連忙低頭攥緊衣擺吸了吸鼻子。
「不、當然不是!我…」蕭景琰左右張望確認沒有旁人在附近,雙頰漲紅捧起那張掛著眼淚的小臉,在唇上貼了一下,「…別告訴我母親喔。」
梅長蘇眨了眨眼睛,踮起腳尖摟住對方的脖子又親了一口,停留了好片刻不自覺含濕他的下唇瓣才鬆開,漾開閃著淚光的笑臉歪頭望向蕭景琰,「嗯!會保密的,長蘇最喜歡景琰哥哥了喔——」
「唔、嗯,我也,最喜歡長蘇了……」蕭景琰難為情地抿了抿唇,矮下身子抱緊那個總是相當直率表達己身情感的小表弟。
——當時他們都不知曉,此次短暫的分離帶來最為明顯的改變即是梅長蘇在那年的清明到芒種這段期間內,願意主動接觸之人範圍急遽縮小到只餘蕭景琰一人。
06.
思緒兜轉回來,梅長蘇闔上了裝滿回憶的冊子,又是一陣嘆息。
數日前無意間翻了宮女誤放的「龍陽之冊」而勾起的旖旎心思,才讓梅長蘇驚覺蕭景琰於他而言,並非只是單純的兄弟情誼——想要被那人觸碰、想要醒來的第一眼就看到那人、想要在那人失落時陪在他身邊、想要看到那人暢心而笑的模樣、想要未來的日子有那人相伴。
一旦意識到情感的差異,隨之便被排山倒海的失落淹沒。
這是他不該產生的情感。
世俗的道德規範了解得越多,便越明白這定是不被允許的。
原想裝得若無其事,卻不自覺避開與蕭景琰的接觸;避免和對方獨處,卻無法克制他離去時目光的追隨,甚至還因為心神不寧疏忽了學習被學堂的先生關切了一番。
這下該怎麼辦才好呢?他總不能在回廊州前都跟對方保持距離啊。
梅長蘇走到簷廊邊坐了下來,順手抱起朝自己直奔而來的淺灰毛團放到腿上,伸手輕揉小狼崽柔軟的肚子。
「佛牙,你覺得我應該告訴他嗎?」梅長蘇若有所思地隨口問道,佛牙的兩只前爪搭上他的手背低頭舔了幾口,癢得他咯咯直笑,「你也覺得這問題很沒意思吧?講了之後……等我回廊州就不會再回來了吧。」
離愁漸遠漸無窮,迢迢不斷如春水。
梅長蘇反覆咀嚼著昨日在學堂所習的詩詞,尚未迎來離別就被無以名狀的思慕伴佐著無處可寄的惆悵潑得滿身狼藉,他自嘲地搖頭輕嘆,也就此刻能夠能煩擾這等風花雪月的事兒了,待他回江左盟開始跟著父親學習處理盟務,興許就會將此情給淡忘了也說不定罷。
--要是真能忘得了的話。
一輪殘月高掛於空,蒙上幾縷雲霧薰染了凝寂的夜。盞盞燭火透過紙窗悠悠搖曳,似如少年紛亂如麻的眷念,心口枝椏的花苞初綻,尚未吐露芳香,栽植者卻亟欲其凋零,疏漏了蔥綠的葉早已簇擁枝幹的事實。
(by 2017/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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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長蘇的回憶篇,希望不會看得太混亂> <
好久沒寫單篇的文手感非常地跑...感謝MY大天使小寒的各種協助T.T
景琰哥哥的部分對話也源自於最蘇蘇蘇蘇蘇最溫柔可愛帥氣的wuli寒的琰琰(太饒舌
寫小長蘇好舒壓喔~~~~~~~~奈何我太廢~~~~~時間很多但是精神力太差(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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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長蘇的回憶篇,希望不會看得太混亂> <
好久沒寫單篇的文手感非常地跑...感謝MY大天使小寒的各種協助T.T
景琰哥哥的部分對話也源自於最蘇蘇蘇蘇蘇最溫柔可愛帥氣的wuli寒的琰琰(太饒舌
寫小長蘇好舒壓喔~~~~~~~~奈何我太廢~~~~~時間很多但是精神力太差(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