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cision making》
他知道他的原兄長近期一直致力於收復他和澳門的事情,前些年甚至向聯合國發函表明自己的立場,說這是作為一個主權國家的中國對被佔領的領土恢復行駛主權的問題,完全不屬於通常的殖民地範疇問題,更不是使其獲得獨立的問題。
儘管當時的最高領導人提議「一個國家,兩種制度」的政策,但單就信函內容的最後一句就可以嗅出些端倪──關於王耀與其上司的意圖。
「簡單來說,我們只是試驗用的白老鼠。」王濠鏡拿葡式蛋塔的姿態像是在端詳什麼珍貴的藝術品般優雅而輕巧,昏黃的餘暉投射在他的鏡片上所形成的反光隱蔽了他的情緒,「他們的主要目標是那個小姑娘吧。」
「試驗品啊......」他輕聲複誦王濠鏡的話,看著對方為他特地準備的下午茶,卻全然沒有食慾,只是倚著下巴讓回憶一點一點地滲透感知。和亞瑟初次見面時的不安,對於兄長將他割讓時的不解、甚至是恐慌,以及在軍艦內的廳堂圍在兩旁的異國人所帶來的壓迫感──全都清晰的宛如昨日之事。
與王耀交談的那名男子,在前者的手勢之下,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那雙祖母綠的眼瞳在窗外斜射進來的光線下流轉著一抹金光,使他霎時間走了神。
那個不管是外貌還是語言皆與他們不同的男子,與站在一旁的那些異國人所著的軍裝不同,那名男子身穿一襲挺拔的黑西裝更顯他蒼白的肌膚,後來在對方簡短的自我介紹中,他才得知接管他的人名為「亞瑟‧柯克蘭」
在被帶離開前,王耀只說了句「以後就由他照顧你。」,那聲音虛渺而孱弱的拂過他的眼睫,那一瞬間他才明白自己被捨棄了。
「不過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還是先把這盤棋給下完吧。」王濠鏡將手上蛋塔的碎屑撥至盤內,拿起桌上的摺扇展了開來,以另一隻手的食指和中指夾起棋子,臉上的笑容沉穩而內斂。
「......這次我一定會贏你的。」斂下思緒,他聳肩,率先落下第一顆棋。
那天的告別儀式進行期間大雨從未間斷,當雨落下時,不論是嘉賓還是表演者都不約而同的望了眼灰濛濛的天空,悠揚的音樂頓時摻入了寂寥而感傷的氣氛,亞瑟摸了摸被雨打溼的瀏海,不帶笑意的調侃了一句「我還以為此時置身在倫敦呢。」
他將傘移到亞瑟的頭上,就只是靜靜的凝視對方的側臉。
他注意到在這樣的公眾場合下,始終保持著沉著穩重的態度應對的英國人,當雙方的旗幟在樂曲中緩緩降下時抿緊的唇線。
在告別儀式和晚宴結束後,他攙扶著喝的過於醉醺的英國人回自己的房裡,讓對方躺上柔軟的床鋪,替亞瑟脫下西裝,拉鬆繫的過於完好的領帶。
「就是明天了啊......」亞瑟將右手擱上額頭,聲音略顯沙啞而疲倦,「終究還是得離開......」
「即使離開了,有些事情也是不會變的,亞瑟。」於床沿邊坐了下來,他將手撐在亞瑟的額側,呼喊著私下場合限定的名諱,俯身看著即將變成他的前監護人的兄長。
若不是亞瑟帶領著自己,使其領土從一個小漁村逐漸發展成貿易重鎮,避開了當時局勢不穩的中國,傳授了他關於英國的歷史文化以及經濟、語言等相關知識與運用,也不會有現在的他。
亞瑟對他所付出的那些甚至多過於他的原兄長王耀,而他一直都惦記在心上。
「例如呢?」亞瑟舉高左手輕碰他的臉頰,語氣甚是漫不經心。
「例如我和你之間的羈絆。」他握住對方的手,看著亞瑟瞇細了因酒意而略顯迷離的蓊綠眼睛。
「說的真好聽。」亞瑟擺了擺手,過渡期的談判與爭論就這樣過了十餘年,王耀的態度強硬,他無法取得治權,無法讓香港獨立,如今甚至得歸還——當初簽訂的條約中關於「永久」的詞彙由於語言上的差異所造成的誤解,加上聯合國批准《關於准許殖民地國家及民族獨立之宣言》之適用地方名單剔除了「香港」,最終他和當時的外交大臣達成協調得出共識,做出了退讓,才讓攸關香港前途的談判有所著落,而這次主權的轉交也等同於象徵著「日不落帝國」時代的結束。
「只要你願意,隨時都可以來我家喝下午茶,我偶爾也會去找你的,所以說——亞瑟,別皺著眉頭了,會顯得更粗的喔。」
「還真直接啊。」亞瑟閉上雙眼,笑了出來,「先休息一會吧,晚點你還有交接儀式呢。」
「晚安,亞瑟。」他傾前朝亞瑟的嘴邊輕輕一吻,這舉動促使亞瑟再度睜開了犯睏的眼睛。
「晚安吻可不是這樣的吧?」亞瑟抓住他的領口拉近彼此的距離,不偏不倚的貼上對方的脣,接著在他耳邊悄聲的說,「因為是最後一天了所以想學大人嗎?……這對你來說還太早,賀瑞斯。」
他向來都很喜歡亞瑟正統的倫敦口音那濃厚而古典的音調。亞瑟那於公嚴謹有禮,於私溫和但不坦率,而沾酒後又是另一種放縱、任性、頹廢的姿態——總是不住的吸引他的目光。
對於回歸他其實沒有什麼實感,和亞瑟相處了這麼多年,他知道儘管亞瑟總說他是很好的弟弟,但是偶爾卻會一個人遙望著遠方陷入沉思,散發著當時的他不全然能夠理解的孤寂。
在主權轉交的前些陣子,他的人民甚至因為恐懼而出現了大規模的移民潮,老實說他對於這項決策相當的迷惘,他不明白為什麼王耀不在最初時保住他,直至如今才想挽回甚至彌補過去造成的缺口,在他......已經和亞瑟建立起一定的情感的這時候。
「保重了,亞瑟,謝謝你的照顧。」他伸手環抱住那名意識逐漸抽離的英國人。
「賀瑞斯......」
回抱住他的那雙手輕輕拍撫著他的背脊,如同哄小孩般的聲調與舉動既溫柔也脆弱,他終究無法抑制在眼眶打轉的液體悄然滑下。
──「因為我們是、民主的台灣!」
讓全世界聽見的那聲音,是2014年三月,在台灣遍地開花的太陽花學運。
他在隔著一個海峽的她身上看到了堅毅與希望。
同年七月,慣例的七一大遊行是他們近十年來規模最大的一次。
「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背棄了理想,誰人都可以,那會怕有一天只你共我──」他跟著人民在遊行中齊唱著《海闊天空》,而他的手機閃爍著新訊息的提示。
「『現在是港城天光了,加油啊小香!』」訊息的最後還附上一個氣勢十足的顏文字,想必是從本田那裡學來的吧。那個和他有著相似際遇,卻勇敢爭取的少女啊。
(by 2014/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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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小時事梗是7/2臨時加的...看港家那邊的消息看的滿心感慨感動以及擔心QQ
希望香港平安&加油!
這篇是給輝桑的點文,因為TAG只有1997,所以走向就按照自己的想法走了(艸)
感覺有點偏向香中心了XD因為歷史向的關係,CP感可能沒有很明顯> <
第一次寫這種敏感的(?)歷史向+時事梗好緊張啊XDDD
※滅火器〈島嶼天光〉藝術公民計畫
※2014年七一大遊行
※BEYOND〈海闊天空〉香港抗爭場合必唱的社運歌
※關於香/港=賀瑞斯以及澳/門=王濠鏡的人名使用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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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小時事梗是7/2臨時加的...看港家那邊的消息看的滿心感慨感動以及擔心QQ
希望香港平安&加油!
這篇是給輝桑的點文,因為TAG只有1997,所以走向就按照自己的想法走了(艸)
感覺有點偏向香中心了XD因為歷史向的關係,CP感可能沒有很明顯> <
第一次寫這種敏感的(?)歷史向+時事梗好緊張啊XDDD
※滅火器〈島嶼天光〉藝術公民計畫
※2014年七一大遊行
※BEYOND〈海闊天空〉香港抗爭場合必唱的社運歌
※關於香/港=賀瑞斯以及澳/門=王濠鏡的人名使用之解釋。